Page 187 - 《社会》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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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0·6
什么的。 这样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医生这么说的,身体啊、身
材啊、恢复啊以后都会快一些。 自己注意的话会好得快一些。
她们(其他的藏族)都不注意的么? 怎么可能呢? 不是的吧! 不
管怎么说,自己注意的话会好一些吧。 生了他之后我就不工作
了,一直在家休息。 (访谈对象:DY)
在后面的访谈中邓一也表示 ,对于 自 己是 甘 南 州 第 一 例“无 痛 分
娩”而感到“开心且骄傲”。这种积极的情绪首先来自因为身体的疼痛能
够通过技术的帮助得到缓解而感到放松,另外,这也是对她社会地位和
—她的经济实力、 思想观念可以同最先进的技术亲
社会角色的肯定——
和,而且她在分娩的过程中接受了新的生育技术,这也体现出自己对母
职角色的重视。 通过邓一对分娩方式的决策可以了解到,在现代医疗情
境中, 部分女性借助可量化的数据和对身体感受的技术介入理解自己
的生育态身体,并希望借此实现“知识与情感密集”的母职叙事(陈蒙,
2018)。
分娩本是繁衍后代的自然现象,但在现代社会中,女性的生殖过程
在进入医疗领域后被定义为疾病。 现代医疗强化了新生殖技术对生育、
分娩过程的介入,在这种背景下,女性的身体变成了“可以精确计算的
客体”(特纳,2000:97)。 她们在现代医学的“规训”之下理解与运用自
己“准妈妈”的身体,并期待精确地了解和自己未来的孩子相关的每一
个指标、每一段经历。 与此同时,她们还需要承担“成为母亲”在身体上
所具有的隐喻意义:“我们的社会、文化强调生产阵痛与母职的关联,正
是在一次次的分娩经历中,母职的想象被不断实践,女性在分娩过程中
完成身份的转变和认同, 这使得女性分娩的身体承担起更多不属于它
的社会隐喻。 产妇们除了要承受生理的阵痛外,还要承受因分娩方式不
同而带来的符号压力和差别化心理。 ”(范燕燕、林晓珊,2014)
即使是在少数民族地区, 医学技术也在影响着女性的身体体验和
实践,并深度参与着她们的母职建构过程。 部分女性接受了医学话语的
规训,把自己在怀孕、分娩过程中的身体感觉“医疗化”,进而将其变成
可以测量和计算的数据。 她们通过技术来理解自己作为准妈妈的身体,
想象即将到来的母职体验。 亲和现代医疗制度是她们主动实施的策略,
这其中不仅有着对健康和风险规避的考虑, 也蕴含着她们对母职的想
象与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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