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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取与迷失:程序员实习生的职业生活
维持高强度、低成本的 犐犜 生产模式,互联网公司都倾向于选择年轻、没
有家庭负担(最好是单身)和能够长时间加班的程序员,这引发了 犐犜 行
业的“ 35 岁危机”。 21 超过 35 岁的大龄程序员被认为是不再善于学习,
同时还会面临家庭与生活的负担,因此要被果断遗弃。 2017 年,华为
裁减了一大批 35 岁以上的老员工,更有一位在中兴工 作了 14 年 的
“老”程序员在被东家辞退后,绝望地从高楼一跃而下。的确,和国外大
龄程序员的流行相比,国内完全是倒置的状态。程序员群体甚至和模
狆
特等典型的以出卖“单纯身体”( 狌狉犲犫狅犱 狔 )资本为特征的职业毫无二
致:从进入这个行业开始,他们的那扇机遇之窗就在被缓慢关闭———直
到他们走出那道旋转门,一个个新鲜的面孔又走进来( 犕犲犪狉狊 , 2011 )。
不过,这种对有限时间的焦虑很快就会被另一种循环时间摧毁。
让时间循环起来的魔法是技术升等,沿用百度所创造的名词,在 犠 公
司中被称为“升 犜 ”。研发部门每年升 犜 的机会有两次:有意者首先要
向主管提出申请,然后进行汇报考核,即用统一模板的 犘犘犜 汇报自己
的基本情况、此前的工作绩效和未来的工作计划。考核通过后再通过
行政审批,接下来就等着升职加薪和随之而来的猎头机会了。但由于
名额的限制,每一层的升级都会伴随惨烈的厮杀。正如 犠03 感叹的那
样,“高级工程师永远都缺,初级、中级工程师就很多了”。尽管菜鸟们
“想换工作都很难”,不过,如果在一个公司升不上去,就“去看看别的公
司能不能升一升”( 犠05 )。结果就是,每当研发部门晋升期结束,伴随
而来的就注定是离职潮。
进一步冲淡 35 岁焦虑的是程序员每天所面对的无感时间。在号
称“弹性工作制”的互联网企业中,一般是不设打卡考勤机制的。像我
们所观察的 犠 公司,在规定的(或者准确地说是建议的)上班时间往往
只有实习生为了表现良好才会到。不过,晚上的下班时间是随项目而
定。晚 7 点会有免费的晚餐券,晚 8 点会有加开的班车,晚 9 点有打车
补贴,晚 10 点又有某种补贴和福利等等,公司总有一些办法将他们“温
柔”地留在写字楼里,变相地增加更多的产出。但除了担心“(年龄)大
了之后,这个工作强度确实很吃不消”以外,大家也没什么微词,毕竟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犠18 )。而更多的回答是,“这就是加班了
21. 这也是几乎中国互联网行业所独有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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