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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2
长起来的,不去面对它,就没有遵循生命的客观性( 犛犻犿犿犲犾 , 1922 : 221 )。
最后,同生命的现实性对应,道德指向生命自身的发展。如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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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齐美尔理解的德语语境的发展或“教养”( 犈狀狋狑犻犮犽犾狌狀 犵 犅犻犾犱狌狀 犵 )就
有了全新的面貌。从前,我们习惯于从黑格尔的角度,将发展视作一个
形而上学的生命不断自我否定的过程,而从齐美尔的角度讲,歌德笔下
的浮士德或威廉·迈斯特的成长变成了其生命的体现。迈斯特从失恋
的煎熬中找回生命之源,从日常的游历中培育道德感,从阅读莎士比亚
的作品中通观人的命运。这是不间断的生命之流,冲破固结的市民社
会生活的形式束缚,生命于他而言意味着怀着饱满的热情积极向上的
生活,更意味着沉着稳健地听从处境的召唤( 犚狌犳 ),履行每天的责任,同
时超越当前的条件,向内探索更完整的、艺术的天地。
七、余论:两种伦理世界观的分流
作为德国社会学的两位奠基者,滕尼斯与齐美尔都一致认同社会
学这门学科首先要作为现代伦理的反思者出现。滕尼斯自不必说,齐
美尔早年沉思的“道德科学”和“历史认识”这两大主题,都致力于此。
然而两人走出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这既体现了德意志近代文明发育的
两种思想史路线,也同他们体验德国世纪末大众的时代处境、思考国族
未来命运的视角息息相关。
对滕尼斯而言,政治社会自始至终都是最核心的问题。现代政治
不单单维系于主权和体制,更是民情和制度运作的整体表现,因而有别
于此前唯心主义和历史主义传统的俯视视角, 7 滕尼斯选择了仰视社
会的角度,从大众的集体情感出发,一步步地安顿共同体的秩序。本质
意志所刻画的伦理关系的意象,既是凭借自然之爱、习惯和良知教化而
来的“我与你”的谐 和,又 是 基于敬 与爱 的伦 的关系 的 展开。滕尼 斯
( 犜狀狀犻犲狊 , 1979 : 105 )相信,大众心理和社会现实之间存在着亲合性,
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重建家庭中的母子慈爱、兄弟姐妹的精神亲近和父
子的权威,培养遵从秩序、精神自由的公民,让他们进入劳动的合作社,
彼此友爱,巩固民主制度的共同体基础。
7. 正像韦伯在《罗雪尔与克尼斯》一书里批评的那样,历史主义国民经济学背后存在着一个目
的论或神义论的预设,日耳曼民族的历史无非是向这个目的不断接近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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