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4 - 《社会》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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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生命还给社会:传记法作为一种总体叙事方式


   范围之内的,不论是制度、法律、组织,还是阶级、结构等,它们不一定
   (甚至在大多数时候)具有“主观”理解的意义,但不等于它们不存在。
   正如黄东林的命运那样,随着日本军国主义的入侵和国共内战军队的
   到来,他毫无还手之力。经济刚刚好转,三儿子与他人合伙经营的轮船
   公司又陷入了纠纷。待到官司好不容易打赢,前景转向明朗之时,日本
   侵略者的飞机已经飞到了头上。此时,他最小的儿子远在中国西南的
   万山之中。有太多的身外因素与社会、政治力量,都远远超出了这位老
   人的理解和把握。
       就中国社会学的研究而言,“中国社会”肯定是要指实的,而绝不仅
   仅是一个检验某种理论的样本。也就是说,在如何理解晚期中华帝国
   这个时代方面,我们不能说容美土司和康熙皇帝的价值是一样的;在理
   解现当代中国的进程方面,一个翻身农民也不可能与毛泽东、周恩来等
   领袖人物有同等的价值。如此说来,不但有大人物和小人物之分,如果
   说“局部”确实可以作为“整体”,那么,不同的“局部”在何种“全局”层次
   上可以视为某种“整体”?这些“局部”又可以在彼此之间形成什么样的
   关系?在研究过程中,生命传记法当然不是惟一的路径,但尽可与其他
   方法论一道,共同构成关于社会总体的一部分叙事。就此而言,仍然可
   以说,它既是一种局部的、又是一种总体性的叙事方式。渠文提到了王
   国维、陈寅恪等史学前贤的启发。笔者猜想,这是在暗示社会学家不妨
   承认自己是有限度的,也意味着我们应当有勇气突破这门学科在过去
   和当前自设的一些方法论边界。就本文所说的传记民族志而言,我们
   需要继续研读、学习《柳如是别传》这样的典范之作,在一个或多个个体
   的生命历程之中和之外,将交游、典章、制度、政局、时势等融为一体,才
   有希望以社会学的方式呈现一个真正具有全局价值的“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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