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8 - 《社会》2019年第1期

思想史视野中的质性研究：以方法意涵的构建为例

一、思想史视角与结构视角对研究方法不同的理解

研究方法历来是社会科学关注的焦点之一。自 ２０ 世纪 ７０ 年代
起，国际学术界对此的讨论不断深入，国内学术界最近十年也日益关注
研究方法问题。这些讨论促进了方法自觉与规范，但也激化了对于方
法差异甚至优劣的论辩。尽管论辩各方的观点对立，却呈现出类似的
研究视角，我们称之为“结构视角”。
，
结构视角区分不同的方法论传承（ 犌狅犲狉狋狕犪狀犱犕犪犺狅狀犲 狔２０１２ ），并
将这些传承理解为具有固定特征而泾渭分明的意义结构，进而将不同
研究方法（或相关作品）分门别类地归入这些方法论。在这种思考模式
中，研究方法就是可重复的操作规程，它们被贴上了某种方法论的标
签，从而构造出“方法论—方法（著作）”的固定对应关系。比如，有的讨
论者强调定性研究的特点在于以实在论或建构主义等方式探索个体的
复杂性和特殊性，定量研究则依靠实证主义的方法论发现共性和普遍
，
性（ 犑狅犺狀狊狅狀 ， ２００６ ； 犌狅犲狉狋狕犪狀犱犕犪犺狅狀犲 狔２０１２ ： １０－１１ ；陈向明 ２０１６ ： １３
－２０ ）。他们进而按照这样的类别将不同方法归入其中。比如，把以发
现因果机制为目标的过程追踪（ 狉狅犮犲狊狊狋狉犪犮犻狀 犵 ）、个案内分析和少案例
狆
比较（如 犙犆犃 ）等方法归入定性研究，把大样本的统计分析建模等归于
定 量 研 究 （ 犅狉犪犱 狔 犪狀犱 犆狅犾犾犻犲狉 ， ２０１０ ； 犌狅犲狉狋狕 犪狀犱 犕犪犺狅狀犲 狔 ２０１２ ；
，
犌犲狉狉犻狀 犵２０１７ ）。研究作品也被分门别类地置于不同传承中。比如，我
，
们熟知的《社会科学中的研究设计》（ 犓犻狀 犵 犓犲狅犺犪狀犲犪狀犱犞犲狉犫犪 ， １９９４ ）
，
一书成为按照定量思路进行研究的典型，批评者强调其和真正的定性
研究存在根本差异（ 犅狉犪犱 狔犪狀犱犆狅犾犾犻犲狉 ， ２０１０ ）。正如格 尔茨和马奥 尼
（ 犌狅犲狉狋狕犪狀犱犕犪犺狅狀犲 狔２０１２ ： ２２２－２２３ ）所认为的，研究者可以将各种
，
研究方法操作对应于定性与定量两种传承，列出所谓的差异“清单”。
他们相信，“单个研究计划都可以按照传承所强调的内容被放到两种传
承的某一边”。在这样的思路下，即使研究者主张“超越”“弥合”或者
“混合”定量与定性研究，这种混合也依然依据预先构造的“方法论—方
，
法操作”的思考模式展开（ 犔犻犲犫犲狉犿犪狀 ， ２００５ ； 犕犪犺狅狀犲 狔２００８ ）。
决定这种立场划分的是一套看似客观，实则模糊的知识体系。讨
论者依赖某些先入为主的知识给研究方法贴上分类标签。这些知识来
源模糊，被人为固化，掩盖了更加多样的方法意涵特征。固化的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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