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6 - 《社会》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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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信任、社会网络与抗争倾向:基于 53 个国家和地区的实证比较


   因是个人的烦躁,经过“集体磨合—集体兴奋—社会感染”这样一个循
   环反应过程,个体 烦 躁 最 终 演 变成 集体行 动。戴 维斯 ( 犇犪狏犻犲狊 , 1962 ,
   1970 )和格尔( 犌狌狉狉 , 1970 )则从个体的主观感受出发解释人们的革命行
   为,认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使人们对需求得到满足的期望不断增长,当
   社会变迁导致个人的价值期望与价值能力之间产生落差,相对剥夺感

   就会产生,进而导致革命性情绪的弥散和抗争行为。到了 20 世纪 70
   年代,社会运动研究开始出现明显的理性主义转向。早期的集体行为
   理论认为抗争参与者远离社会或与世隔绝,侧重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
   解释个体抗争的原因;与之不同, 20 世纪 70 年代以来的社会运动研究
   将抗争参与者视为通过个人关系、社会圈子与社会运动联系起来的那
   部分群体(奥罗姆, 2006 : 246 ),更加强调运动参与者的利益和理性选择
   以及组织和资源的重要性(赵鼎新, 2006 : 32 )。
       由此可见,对抗争的微观个体因素的研究首先关注的是个体的社
   会政治心理,其次是由个体心理演变为集体行动所需的各种资源。前
   者属于抗争研究的社会心理学路径,以集体行为理论为代表;后者属于
   抗争研究的组织社会学路径,以资源动员理论为代表。目前,以上两种
   研究路径所关注的主要变量分别为政治信任与社会网络,但在具体的
   研究假设和结论方面,学者们的判断大相径庭。
       1. 社会网络与抗争倾向
       关于社会网络与抗争倾向之间关系的研究属于典型的组织社会学
   路径。在《社会运动在美国的发展趋势:专业化与资源动员》一书中,麦
   卡锡和左尔德( 犕犮犆犪狉狋犺 狔犪狀犱犣犪犾犱 , 1973 , 1977 )认为 20 世纪 60 年代美
   国社会运动的增多并非源于社会矛盾加重,而是由于专业化的组织网
   络促进了社会动员。此后,斯诺( 犛狀狅狑 , 犲狋犪犾. , 1980 )、威尔逊( 犠犻犾狊狅狀
   犪狀犱犗狉狌犿 , 1976 )、克兰德曼斯( 犓犾犪狀犱犲狉犿犪狀狊 , 1997 )等学者相继指出,
   各种形式的正式组织与松散的非正式群体网络相结合,共同促进了抗
   争运动的增多。社会网络在民众和运动组织之间提供了一种联接纽
   带,成为动员民众加入抗争运动的主要渠道。与此同时,不少定量研究
   表明个体嵌入社会网络越深,其参与社会运动和社会抗争的可能性越高
                                  ,
   ( 犛犮犺狌狊狊犿犪狀犪狀犱犛狅狌犾犲 , 2005 ; 犘犪狊狊 狔 2003 ; 犕犮犃犱犪犿 犪狀犱 犘犪狌犾狊犲狀 , 1993 ;
   犠犪犾 犵 狉犪狏犲 , 2013 ;冯 仕 政, 2007 ;胡 荣, 2008 ;王 国 勤, 2008 ;蔡 禾 等, 2009 ;
   陈云松, 2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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