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3 - 《社会》2017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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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7 · 5
制下的精英都能适应市场竞争,只有那些拥有文化资本的再分配体制
下的精英能够顺利将文化资本转化为经济资本,从而维持自己的精英
地位。关于中国的相关研究则发现,再分配体制下的干部在成为个体
户和企业主上具有更大优势,但这一过程在城市与农村中可能不太一
样:农村干部从一开始就具有较大优势,而城市干部的优势到改革逐渐
深入以后才开始显现(宋时歌, 1998 ;吴晓刚, 2006 )。
上述研究均聚焦于市场转型过程中的精英代内流动,随着市场转
型过程的不断推进,精英代际流动也开始进入研究者的视野。一个主
要问题是,不同类型的精英在代际流动过程中有怎样的变化。有学者
指出,中国 精 英 已 经 形 成 强 大 联 盟,精 英 与 大 众 的 分 化 越 来 越 明 显
(孙立平等, 1998 )。郑辉与李路路( 2009 )的研究支持该观点,认为精英
群体与非精英群体之间存在明显的排斥现象,而精英群体内部是团结
合作的,实现了人员的自由交换。但另一些研究指出,精英阶层的代际
转化更有可能存在于体制内,而体制外精英与体制内精英依然存在一
定的分割。例如,吴愈晓( 2010 )的研究发现,中国农村中改革前的精英
的子女更可能成为政治精英,而 1949 年前的精英的子女更可能成为经
济精英,二者的转化路径有所区别。最近的一项研究考察了全国层面
的情况,同样支持精英再生产的二元路径的观点(吕鹏、范晓光, 2016 )。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中的精英地位获得模型可以看做“布劳—邓肯
地位获得模型”的一般应用,因为他们讨论的自变量始终是个人自致性
因素与父母的先赋性因素。正如后续的“威斯康星地位获得模型”所指
出的,“布劳—邓肯地位获得模型”忽视了许多变量,如社会心理变量、
社区环境、重 要 的 他 人 等,因 此 需 要 对 其 进 行 改 造 ( 犛犲狑犲犾犾 , 犲狋犪犾. ,
2004 )。这些改造当然是非常有意义的,但在笔者看来,“布劳—邓肯地
位获得模型”所讨论的家庭背景是不完整的,作为家庭的一个重要部
分,配偶及其父母在个体地位获得研究中明显被忽视了。
在中国,绝大多数人都会结婚组成新的家庭(张翼, 2012 ),而新家
庭一旦建立,夫妻双方及其家庭就会深深嵌入婚姻关系,并且分享各自
所能获得的市场与生活机会。本文尤其强调配偶家庭所带来的一系列
机会,这是因为,对大部分人来说,婚姻双方在结婚的时候都刚刚开始
工作,配偶很难具有精英地位,此时,配偶家庭的助力可能会更为明显。
在传统中国,家庭是生产和生活的基本单元,受宗族制度与家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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