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 - 《社会》2016年第3期

中国当代的高等教育、精英形成与社会分层

的扩张是否为那些具有弱势家庭背景的子女提供更多的教育机会，从而
降低社会不平等，抑或主要有利于那些来自优势阶层家庭的子女，从而
扩大社会不平等（ 犕犪狉犲 ， １９８０ ； 犛犺犪狏犻狋犪狀犱犅犾狅狊狊犳犲犾犱 ， １９９３ ）。在西方发达社
会中，由于小学和中学教育已基本普及，研究者越来越多地关注高等教
育对社会分层结构变化的影响（ 犛犺犪狏犻狋 ， 犃狉狌犿犪狀犱犌犪犿狅狉犪狀 ， ２００７ ）。毫无
疑问，是否拥有大学文凭已成为进入管理职位或专业技术职位的一个基
本条件，大学教育在劳动力市场中的作用日渐突显。另一方面，许多国
家的经验表明，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过渡往往伴随着精英研
究型大学和其他二、三流大学的日渐分化，而后者为越来越多的来自工
农家庭的子女所占据（ 犅狉犻狀狋犪狀犱犓犪狉犪犫犲犾 ， １９８９ ； 犓犪狉犪犫犲犾 ， ２００５ ）。此外，不
少研究也显示，随着大学教育的普及，大学文凭不断贬值，获得那些人们

心仪的工作所需要的教育门槛也越来越高（ 犛犺犪狏犻狋犪狀犱犓狉犪狌狊 ， １９９０ ； 犞犪狀
犱犲狉犠犲狉犳狅狉狊狋犪狀犱犃狀犱犲狉狊犲狀 ， ２００５ ；廉思， ２００９ ）。因此，对高等教育的研究
可以让我们有机会重新审视教育扩张和分化过程如何形塑造社会分层
模式的有关理论（ 犛犺犪狏犻狋 ， 犃狉狌犿犪狀犱犌犪犿狅狉犪狀 ， ２００７ ）。
来自中国的经验或许值得教育和社会分层研究者特别关注， １ 主
要是基于以下两个理由。一方面，与发达国家或地区经历不同的是，中
国的高等教育自 １９９９ 年以来前所未有的扩张是在中等教育没有得到
，
充分 发 展 的 前 提 下 的 一 项 政 策 驱 动 （ 犠狌犪狀犱犣犺犪狀 犵 ２０１０ ； 犠犪狀 犵 ，
２０１４ ）。我们 知 道，个 人 的 教 育 获 得 是 一 个 依 序 递 进 的 过 程 （ 犕犪狉犲 ，
１９８０ ）。对那些初中毕业后无法继续升学的年轻人来说，大学的门开得
再大，也与他们无缘。这种跳跃式、大幅度的扩招对高等教育机会在不
同社会阶层之间的分配具有重要的涵义。另一方面，中国高等教育的
改革动力起初主要来自经济效益的考量。 １９９７ 年亚洲金融危机后，国
内需求不振，新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在就业方面也面临重重困难。
伴随着高等教育扩招的是大学教育市场化步伐的加快，中国父母重视
子女教育的文化传统和望子成龙的期望使他们会毫无保留地将家庭储
蓄花费在子女教育上。 ２

１． 事实上，在关于中等教育的社会分层的 １３ 国比较研究中（ 犛犺犪狏犻狋犪狀犱犅犾狅狊狊犳犲犾犱 ， １９９３ ）也缺
少来自中国的实证研究。
２．１９９８ 年向国家有关领导提议三到四年内将大学入学率翻倍并收取学费的正是两位经济学家
（ 犠犪狀 犵 ， ２０１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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