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4 - 《社会》201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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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不平等对中国居民幸福感的影响及其机制研究


   2007 )发现,人们对事物或事件的感知和判断与地理距离密切相关。远
   距离的感知通常依赖简单的非情景因素,相较于近距离感知,它往往更
   具模糊性和抽象性,并能弱化个体对事物或事件重要性和敏感性的判
   断。由此推断,收入不平等对个人幸福感有地域层次的影响差异,可能
   在于人们对更大区域范围(如国家)的不平等感知要弱于社区或区县层
   次,从而导致二者关系发生变异。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部分实证研究发现,收入不平等对促进民

   众幸福感有 积 极 作 用( 犆犾犪狉犽 , 2003 ; 犅犲狉 犵犪狀犱犞犲犲狀犺狅狏犲狀 , 2010 ; 犚狕犲狉
   犪狀犱犓狉犪犪 狔 犽犪犿 狆2013 )。奈特等( 犓狀犻 犵 犺狋 , 犲狋犪犾. , 2009 )指出,收入不平
                 ,
   等与中国农村居民的幸福感呈显著的正向关系。在他看来,收入不平
   等意味着区域内居民收入的非均等化,这反而会增强人们获取经济利
   益的前景与信心。事实上,这种不平等的积极影响类似于“隧道效应”,
   适当的收入差距往往能带来较高的收入预期,即便个体暂时处于不利
   位置,但若能观察到别人摆脱困境和向上流动的社会事实,就会激发自
   身对未来的憧憬,促进幸福感的生成。艾莱斯那等( 犃犾犲狊犻狀犪 , 犲狋犪犾. ,
   2004 )通过比较美国和欧洲的情况印证了此观点。在他们看来,由于美
   国的社会结构富有弹性,收入不平等对个人的威胁并不具有永久性,低
   收入群体只要通过努力就能改变现状,所以,美国民众比欧洲民众感觉
   更幸福。综上所述,我们不难发现,社会的结构形态可能是影响收入不
   平等与个人幸福感关系的社会性根源。当一个社会具有相对开放和富
   有弹性的社会结构,个人通过努力有可能实现自身的向上社会流动,收
   入不平等就会有助于民众幸福感的提升。但如果一个社会的结构形态
   是刚性、稳定和不易改变的,就意味着个人通过获致因素改变结构位置
   的可能性变小,社会流动渠道受阻。这种流动期望与现实之间的矛盾
   将导致个人幸福感下降,相应的,收入不平等对主观幸福感也会呈负向
   影响。
       诸多研究显示,在中国情境下, 20 世纪 90 年代以后,社会阶层固
   化和流动停滞的趋势逐渐显现在转型时期。在阶层结构方面,社会阶
   层的界限日趋明显,并出现结构化特征,底层群体进入上层的比例逐渐
   下降,富裕者来自同阶层或邻近阶层的比例上升(李强, 2005 )。在收入
   流动方面,有研究通过计量测算发现,中国居民的收入流动性总体呈现
   下降趋势,收入流动性对改善社会福利的作用也在减弱(王朝明、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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