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8 - 《社会》2016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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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6 · 1
居,从表面上来看似乎彻底消除了金川嘉绒人的整个政治首领等级,但
这其实只是表象,国家所做的只是拆散了这个组合,而非彻底摧毁这个
组合。虽然经过第二次金川战争后的改土设屯,国家权威深入到每一
个嘉绒人,获得在地方社会分配土地、收取税收、征兵打仗的权力,但
是,金川嘉绒人基于房名制度、内婚制和宗教等地方社会的传统有效地
应对了国家带来的社会变迁( 犠犻犾犽犲狉狊狅狀犪狀犱犘犪狉犽犻狀 , 2013 ),在国家系
统中再生产出土司时代的等级结构。然而,在土司社会中,土地所有权
属于土司,百姓对土司纳粮和服劳役,而守备/千总的百姓向国家纳粮,
向守备千总服劳役。清代国家通过规定每户耕种土地的数额和征税获
得事实上土地的所有权,也获得对金川嘉绒百姓的支配权。与土司时
代遥远的国家不同,一户人家三十亩地的定额土地数目、每年向国家纳
税、出兵参与国家的战争,这些都切实将国家的权威带入嘉绒百姓的生
活世界。从清代乾隆后期到 20 世纪 50 年代,金川嘉绒社会既有嘉绒
人的传统支配权和等级的社会形态,也有国家官僚制度支配权深入到
每一个百姓的日常生活,是一个从传统地方社会过渡到国家社会的中
间状态。
图 4 :土司社会的等级结构
在这里需要注意的是藏传佛教对地方社会的意义。土司、头人除
了实行等级内婚将役使百姓的权力控制在自己的等级之外,宗教也是
保障其在社会内部权威的重要力量。嘉绒地区的土司都有属于自己的
寺庙,时常由土司的兄弟任寺庙的活佛或堪布,例如,绰斯甲、卓克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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