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 - 《社会》2013年第6期

涂尔干早期社会理论中的“社会”概念

尔干将诸多解释都归之于社会的做法，使得这种无处不在的“社会”就像
某种理论上的解围之神（ 犱犲狌狊犲狓犿犪犮犺犻狀犪 ）。尽管帕森斯对这种讲法给予
了批评，但社会概念的复杂内涵确实造成了我们理解上的困难。
与涂尔干同时代的法国社会学家塔尔德的批评更为尖锐，所指向
的问题也更为深入，当然，所造成的误解也更为深刻。塔尔德认为，在
个体之外有一个优势的存在，本质上是一种神秘主义做法。 １ 因为在他
看来，基本的社会事实不过是基于个体的行为和事实，涂尔干所强调的

社会性（ 狊狅犮犻犪犾犻狋 狔 ）都不过是模仿的产物，都是内在于个体心理的，把社
会当作外在于 个 体 的 存 在，无 异 于 复活 了柏拉 图的 理 念 论。塔 尔 德
（ ２００５ ： ９６ ）说，“社会事实本身则是一个优势的范本，柏拉图式的理念、
独一无二的范本———千真万确的范本”。从切身的经验来说，确实难以
想象有一个外在于我们的叫作“社会”的存在。所以，塔尔德又进一步
给涂尔干贴上了经院哲学唯实论的标签，认为涂尔干有一种本体论幻
觉（ 狅狀狋狅犾狅 犵 犻犮犪犾 狆 犺犪狀狋犪狊犿犪 犵 狅狉犻犪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塔尔德认为涂尔
干的所有解释都会导向神秘主义。 ２ 或许正是因为涂尔干对社会的这
种特殊属性的强调，德普瓦热（ 犇犲 狆 犾狅犻 犵 犲 ， １９１２ ）才会断定这是一种托马
斯主义，一种社会实在论（ 狉é犪犾犻狊犿犲狊狅犮犻犪犾 ）。 ３ 这种判断从某种意义上为
后来的尼尔森所继承，尼尔森（ 犖犻犲犾狊犲狀 ， １９９９ ）甚至将涂尔干的总体性
（ 狋狅狋犪犾犻狋 狔 ）概念追溯到亚里士多德。那么，社会的特殊属性，即涂尔干
所说的“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讲法，是否意味着在个体之上真的存在
一个“自成一类”（ 狊狌犻 犵 犲狀犲狉犻狊 ）的社会，并且这种社会有着德普瓦热所
说的实在论特征？
澄清这些问题，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涂尔干的社会理论，而且也有
助于揭示其理论的意义。本文的目的就在于，通过对涂尔干“社会”概

１． 有关塔尔德的批评，可参阅塔尔德（ ２００５ ）《传播与社会影响》一书中的《社会学，社会心理
学与唯社会学论》和《与迪尔凯姆的一场论战》两篇文章。
２． 安德勒（ 犆犺犪狉犾犲狊犃狀犱犾犲狉 ）也将涂尔干的社会实在论看作是一种神秘主义，还认为这是马克思
的经济“物化论”的社会学版本。此外，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富耶（ 犃犾犳狉犲犱犉狅狌犻犾犾é犲 ），他同样指出这
纯粹是一种形而上学，还有社会学年鉴学派的成员西米昂（ 犉狉犪狀狅犻狊犛犻犿犻犪狀犱 ）也认为这是一种
“社会学形而上学”。关于这方面的争论参见卢克斯（ 犔狌犽犲狊 ， １９７３ ： ２９６－３１９ ）的介绍。
３． 德普瓦热（ 犇犲 狆 犾狅犻 犵 犲 ， １９１２ ： ２７７－２８２ ）对涂尔干的批评见 犔犲犆狅狀 犳 犾犻狋犱犲犾犪犕狅狉犪犾犲犲狋犱犲犾犪
犛狅犮犻狅犾狅 犵 犻犲 一书 的 “道 德 领 域”部 分，涂 尔 干 （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１９１３ ： ３２６－３２８ ）的 回 应 见 “ 犚犲狏犻犲狑
犇犲 狆 犾狅犻 犵 犲 （ 犛犻犿狅狀 ），‘ 犔犲犆狅狀犳犾犻狋犱犲犾犪犕狅狉犪犾犲犲狋犱犲犾犪犛狅犮犻狅犾狅 犵 犻犲 ’”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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