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1 - 《社会》2013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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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3 · 5

              于优越地位的人物换作了自己而已。
                  仅从批评话语的结构来看,何梦坤和孟洪山应当说是这个团体曾
              经的核心人物,一个擅长司法诉讼,一个擅长上访告状。这样一个看似
              良好的组合为何解体呢?从双方的说法看,都强调自己具有英雄气概,
              对方却以收取钱财为目的。如果两者同样是真正的英雄气概,或者同
              样都是以收钱为目的,为何说不能“志同道合”而导致分离呢?由英雄
              伦理发展出的等级区分机制,使抗争积极分子总是把自己看做在道德
              上处于优越地位的英雄,而对于其他人的任何缺点都被看做是自己英
              雄气概的反衬。这些缺点可能非常小,可能是好酒、好财、年纪大或不
              识字等,这些在普通人身上并不算什么缺点,可在抗争者身上,就绝对
              是天大的缺点,并且凡是能够反衬出自己的英雄气概的,都有可能被看
              做是缺点并放大。尤其是当这种团体关系越来越亲密时,每个人的缺
              点都会暴露无遗。这些都构成了团体解体的要件。
                  (三)小结:友情再造机制的力量与限制

                  当抗争积极分子对 乡村社 区表 现出 失望情绪 时,英 雄 伦 理 发 展
              出的互助连带机制便失 去其赖 以存 在的 场 所,这使抗争 积极 分子 处
              于一种相对孤立无援的 抗争 状态。然而,抗 争 积极分子 之间 因类 似
              抗争经历和抗争体验而交往密切,从而重新形成了一种朋友圈子,一
              种基于友情的抗争共同 体。这种朋 友圈 子,对 于抗争行 动有 两个 重
              要的意义。
                  首先是“友情”对于抗争的重要性。以往研究常把农民抗争放在政
              府与农民对立的框架中,遵循着一种“怨恨政治”(成伯清, 2009 ;刘小
              枫, 1998 )的解释。但如果对抗争积极分子进行整体性考察后则会发
              现,这只是一种局部的判断。在农民抗争中,不只是有怨恨,而且有愉
              悦;不只是有敌人,还有友情(德里达, 2006 )。实际上,无论是愉悦还是
              友情,不是抗争之前就有的,而是抗争行动本身所带来的意外后果。其
              次是“圈子”对于抗争的重要性。这种朋友圈子,它的“跨区域性”不同
              于李连江与欧博文( 犔犻犪狀犱犗 ’ 犅狉犻犲狀 , 2008 )所描述的“乡村社区”,而它
              的“松散性”又不同于麦克亚当( 犕犮犃犱犪犿 , 1988 )所描述的社会运动组
              织,但在推动抗争积极分子持续抗争中起到了巨大作用。
                  抗争积极分子的英雄伦理在抗争过程中发展出的这种友情再造机
              制使他们摆脱孤立无援的状态,进入一种因相似抗争经历和共同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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