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7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业绩（如任务完成速度、准确性）以及实时任务需求，动态调整任务派发
的优先顺序。 标客需要持续高效工作才能获得更多任务，竞争压力随之
增加。 Z-2 表示：“如果完成任务慢了，下一轮的任务根本抢不到。 ”其
次，平台通过内嵌于操作工具的算法对劳动过程进行实时监控，记录劳
动者的标注速度、操作轨迹以及任务中断时间等数据，劳动行为被全面
数据化。 这种监控不仅让平台实时掌握劳动进程，还通过任务超时警告
等即时性反馈对劳动者进行隐性约束。 Z-5 认为工作节奏完全受控于
平台的算法规则：“任务不能停，停了系统就直接判定失败。 ”此外，平
台通过算法评估劳动者提交成果的质量，包括标注的一致性和准确性，
并根据评估结果生成质量评分。 这些评分不仅决定当前任务的报酬，还
影响劳动者接到新任务的机会。
3. 众包项目制下劳动的不稳定性
不同于 X 实验室和 Y 工厂，Z 平台与外卖等其他数字劳动平台类
似，具有零工经济的劳动不稳定性特征。首先，薪酬收入高度不稳定，平
台普遍采用计件薪酬，标客的收入完全取决于任务完成数量与效率。 任
务的单价根据复杂程度和技术要求上下浮动：简单任务（如图片分类）
单价在 0.1 元至 0.5 元之间，中等复杂程度的任务（如文本分词、语音
转写）单价在 1 元至 5 元之间，而复杂任务（如视频标注或领域专业标
注）单价可达 10 元以上，但数量较少。 这种薪酬结构对劳动者的总收入
存在显著影响，普通标客每月收入通常在 2 000~3 000 元之间。 平台偶
尔提供额外的激励机制，如积分奖励或绩效奖金，但这些激励仅为短期
措施，无法成为长期保障。此外，劳动者需自行承担设备和网络的成本，
任务延误或失败的风险完全由劳动者个人承担。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信息的不透明和平台市场的不规范，中介重叠
效应明显，平台和公会都会从项目中抽成，导致生产链最底端的劳动者
被层层盘剥，收入微薄。 一位残疾人 Z-1 反映：“我是资深全职做的，每
个月 （收入）大概 2 000 元左右勉强维持生活，大部分人都在 1 000 元
左右，少的就几百元。 ”同时，由于此类数据服务平台社会曝光度低，缺
乏政府和社会的监督，在缺乏约束的不规范劳动力市场中，原子化的劳
动者处于平台权力体系的边缘，收入会被无故扣押或者拖欠。 多位受访
者表示，不仅公会因各种原因克扣工资或者拖延发放，平台也会在收入
提现方面设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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