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1 - 《社会》202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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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2
点。 国民政府苦于战争压力而大量增加开支，中央银行的外汇储备也已
经见底，政府就选择增发法币以缓解财政压力。 增发数量上去以后，货
币流通速度越来越快，币值则越来越低，从而进一步导致“螺旋形”的恶
性通货膨胀（单宝刚，2016：117）。“云南三村调查”的背景是严重的城市
金融危机和国家宏观调控措施的逐一失灵， 这是在江村调查阶段没有
遇过的新情况。 笔者认为，“云南三村调查”推动了费孝通等人在 20 世
纪 40 年代对城乡关系的理论思考。 本文作为一项学术史研究， 将讨论
“燕京学派”对农村金融体系的分析如何推进其乡土社会现代化理论的
构建，从中体现的哪些问题对我们仍有启发。
二、 从金融“虹吸效应”到“通胀螺旋”
卜凯（John Buck）在 1930 年出版的《中国农家经济》一书中提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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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乡村的农场 投入资金不高：他所调查的 2 866 个农场所投资本一共
国币 500 万元，平均每个农场资本 1 769 元。 资本来源一类是场主（含
自耕农、半自耕农和佃农），一类是由地主供给。自耕农场主投入的资本
最多，而佃农场主投入最微薄，一般只有工作流动资本（working capital）
（ 卜凯，2015：68-69）。 各项投资规模远比美国农场低，比如，对土地、房
屋、牲畜、农具的投资，美国分别是 10 774 美元、3 356 美元、1 389 美元
和 768 美元，中国则分别是 1 374 美元、250 美元、66 美元和 46 美元（卜
凯，2015：79）。 这种巨大的差距表明，中国农村资金贫乏，还没有资本密
集型的种植业。这也可能是因为卜凯选取的样本是在安徽、河北、河南、
山西、福建、江苏等地，忽视了东北地区和通商口岸，后者都和殖民经济
密切相关。
从人口流动的数据看，从 20 世纪 20 年代后期开始，中国农业人口
已经出现大规模流动，流动方向一个是东北，一个是通商口岸城市（如
上海）。 1927—1930 年， 华北流向东北的人口年均维持在 100 多万，比
1926 年增加了 1 倍；1887—1931 年， 东北新增耕地面积 1.7 亿多亩，平
均每年新开垦土地约 400 万亩。 1929 年东北粮食产量达 1 800 多万吨，
大量商品粮通过新建东北铁路输出境外，仅 1921—1925 年，中东铁路
平均运输量约为 176.96 万吨，年平均出口量约为 158.56 万吨，出口量
1.卜凯（2015：21）的农场定义是：“场主所耕种或管理的土地之总计。 在本书中田场乃场
主及其家属的生活之主要来源”，其实说的就是家户所耕作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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