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6 - 《社会》2024年第4期

从农场宿舍到村寨共同体：一个老挝中资橡胶农场的雇工管理个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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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elopment program） 的政策支持，分公司在老挝业务进展顺利，成立次
年即着手种植橡胶树。但好景不长，农场很快就陷入了招工困境。最初，
农场选择就近招工，因为周边有多个人口约两三百人的大村寨，并且当
地缺乏就业机会，各村寨都有较多赋闲在家的青壮年劳动力。 但是，这
些就近招来的劳动力极不稳定，常常出现“今天来明天走”“迟到早退”
的现象，农场不得不每天都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补充劳动力。 一年后，
农场放弃了就近招工模式，开始尝试跨省招工，前往老挝东北部的山区
省份丰沙里省招收工人。 农场管理层认为，跨省招工会增加工人的“返
家成本”，对稳定劳动力有帮助。 但这批丰沙里胶工在工作了约 5 年后，
也开始陆续离开农场。 3 从表面上看这有两个诱因，即突然波动的工资 4
和糟糕的住宿条件。 胶工们一直住在河边搭建的简易木板房中， 雨季
时，房屋常会浸水甚至会被冲毁。 2013 年，农场开启了第三次招工，这次
招来的胶工来自老挝另一个偏僻山区省份华潘省。
然而，第三批胶工的稳定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在总结第二批胶
工的离职原因时，农场认为突然波动的工资仅仅是离职的导火索，宿舍
等配套福利的缺乏才是工人离开的真正原因。 因此， 招收第三批工人
后，农场马上着手改善了胶工的住宿条件。 但这批胶工似乎并不满足于
这些物质方面的福利， 而是提出了更多关于日常社会关系处理方面的
需求。 起初，这些需求多被农场视为无理取闹而被直接无视，从而引发
了摩擦与矛盾。 随着矛盾的积累，农场逐渐看到了胶工需求的普遍性，

2. 1990 年，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呼吁禁毒领域的国际合作。 经各国协商讨论，替代发
展项目被确认为打击金三角鸦片种植问题的主要发展援助项目之一。 该项目旨在引导
老挝北部农民耕种合法经济作物以替代鸦片种植。 中国主要由云南省具体实施。 云南省
在老挝、缅甸两国开展的替代发展项目分为两个阶段：1990 年至 2003 年为第一阶段，云
南省边境 6 州的 15 个县参与其中， 各县农业部门均派出了大量农技专家驻外指导，提
供种 子、资金，进行农作物种 植推广（马树洪，2001:235）；2004 年至今 是第二 阶段，替代
发展项目转由农业企业承担， 即在国家相关政策的引导下， 农业企业参与替代发展项
目，前往老挝进行农业投资。 由于积极响应的农业企业较多，该政策在短时间内取得了
较好的替代发展效果，受到了老挝和缅甸政府及百姓的欢迎。
3.“胶工”是橡胶农场对其所雇农业劳动力的惯常称呼。 离开农场后，部分丰沙里胶工
留在本地组建了一个紧邻农场的新村寨。
4. 当时胶树已长至可以收割胶水的阶段， 农场的工资计算方式由计时工资转为计件工
资，即按照工人每日所得胶水进行分成。 头两三年，胶水产量不高，分成后的收入相对会
有所降低，但是随着胶水产量增加，分成收入会反超之前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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