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3 - 《社会》202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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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sina and Ferrara,2002),由此会形成不同的小群体,在个体之间、群
体内部或群体之间的社会互动中显现出“内聚外斥”的特征(周雪光,
2016)。 金江等(2020)对人口多样性影响犯罪的解释机制做了很好的综
述, 并对人口多样性造成身份隔阂和影响社会信任以致提升犯罪率做
了机制分析。
犯罪, 特别是有组织的团伙犯罪和社会互动之间的相关性也不断
得 到 证 明 和 解 释 ( Glaeser,et al.,1996;Ballester,et al.,2010;Spenkuch,
2014)。 很多研究表明,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成员经常来自个人关系亲
密、沟通交流成本更低的社会网络,如家庭成员( Bezin,et al.,2021)、朋
友(Lee,et al.,2021)、邻居和同事(Hjalmarsson and Lindquist,2019)。 流
动人口的社会网络一般以血缘、亲缘和地缘为主。 在面对语言、饮食等
生活习惯障碍时,他们更倾向于在同乡群体内获取身份认同,形成同乡
聚集的“内卷化”(陈瑛等,2021)。 张春泥、谢宇(2013)将“同乡聚集”定
义为流动人口建立在籍贯或同乡认同上的频繁互动, 形成在空间上相
聚而居或相聚就业的现象。 同乡聚集在为流动人口的择居就业提供便
利( Patel and Vlla,2013)的 同时 ,也 成 为 犯 罪(特 别 是 团 伙 犯 罪)的 温
床。 很多研究表明,流动人口犯罪的亚文化是通过族群、同乡等内部群
体聚集形成的( Morselli,2013;Mastrobuoni,2015;Quan,2020)。
同乡聚集固定社会关系网络。在社会互动过程中,某一个体行为及
其结果受到同一群体中其他个体行为及结果的影响,就是理论上的“同
群效应”( Coleman,1968)。 从文献分布看,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社会、教
育 、劳 动 、消 费 经 济 学(Angrist and Lang,2004;Duflo,et al.,2011;Chetty
and Hendren,2018),以及企业和政府行为领域,也算是多学科关注的现
象。 近期出现了不少将同群效应的“社会互动理论”引入犯罪研究的文
献,比如,瓦尔(Warr,2003)较早解释了犯罪行为产生的同伴影响这一
社会因素,伯纳思科等(Bernasco,et al.,2017)发现个人参与犯罪的决策
受到个人特征和社区罪犯人数的显著影响。 斯蒂文森(Stevenson,2017)
提出了青少年监狱中的同伴影响的三种机制:犯罪技能传播、新犯罪网
络构建、以犯罪为导向的非认知因素的社会传染。 进一步的实证检验发
现, 接触来自不稳定家庭并具有高度攻击性的同龄人会导致罪犯被释
放后的犯罪行为的增加,以及以犯罪为导向的态度和行为的增加。 斯托
特和泰勒(Stuart and Taylor,2021)利用 1970—2009 年的数 据 估 计 了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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