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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3

   样的技术型劳工在理论上本应是“工人阶级中的贵族”(王星, 2011 ),
   他们又怎么会如此甘愿地接受将长时间的同工不同酬的实习生制度作
   为自己职业生涯的入门条件?这将是本文集中回答的问题。

       二、文献回顾
       (一)赶工游戏及其存续条件

       对于为何甘愿的问题,影响最大争议也最多的回答莫过于布洛维
   的“赶工游戏”说( 犪犿犲狅犳 “ 犿犪犽犻狀 犵狅狌狋 ”)。所谓赶工游戏,是指劳工致
                  犵
   力于在工作中寻找应对严酷工作条件的方式,在枯燥的工作中添加游
   戏的成分,从而使得被掏空了意义的工作被重新注入了主体性意义,也
                                       ,
   实质性地造成超额生产的盛行( 犅狌狉犪狑狅 狔 1979 )。布洛维认为,正是这
   种游戏化的形式,才将不同阶级(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群体)之间的对立
   和冲突化解为劳工之间的水平生产竞赛。
       赶工游戏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并不局限于资本主义生产
   体制。比如,周海燕( 2013 : 88-93 )发现,最开始“自发搞起来”的“自己
   动手,丰衣足食”的劳动竞赛,就是大生产运动中最为常见的政治动员
   手段。竞赛激发了成员的好胜心理与工作热情,并促使后进者努力追
   赶,形成了“你追我赶”的局面,更有效地缓和了各种矛盾的产生。需要
   指出的是,游戏的本质决定了任何形式的赶工都注定是通过娱乐性而
   非单纯的政治性实现的。
       正如人类学和社会心理学的研究所发现的,游戏本来就是人类学
   习规则的一种方式( 犆犺犻犮犽 , 2015 )。而游戏化( 犪犿犻犳犻犮犪狋犻狅狀 )得以成功
                                             犵
   的秘诀,无外乎就是对正向或负向反 馈的 强化( 狉犲犻狀犳狅狉犮犲犿犲狀狋狊 )和 金
   钱、名誉所带来的情绪动机,即在于其渴望产出的不断重复( 狉犲 狆 犲狋犻狋犻狅狀
   狅犳犱犲狊犻狉犲犱狅狌狋犮狅犿犲狊 )。从这个意义上讲,布洛维赶工游戏成功的关键
   便在于可计数的劳动产品和劳工同侪所形成的名誉压力。大生产中的
   生产竞赛也依赖量化的产出统计和经由政治背书的行为模范,这无疑
   也遵从了上述逻辑。
       可惜的是,这两个条件从表面上看都不适用于程序员实习生。一方
   面,程序员实习“一揽子”薪酬的差异只取决于其所服务的企业,并不与
   其技术能力直接挂钩。即便程序员的代码行数或程序缺陷( 犫狌 犵                         )数量是
   一个可靠的、可执行的计件量化标准,也没有企业试图做过类似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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