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8 - 《社会》2014年第5期

中共早期地方领袖、组织形态与乡村社会

平都较高，革命基础非常好（郭敬华， ２００１ ： ２３－２７ ），因此，张世熙在万
安自成一个势力范围。以上这四区都在万安北部。而良口区在万安最
南端，与北部区域相隔较远，可视为第三个势力范围。良口与相邻的赣
县革命力量有着更紧密的合作， １４ 而与万安的革命力量合作较为疏远，
但由于其主要领导人朱曦东个人是在曾天宇引导下成长起来的，所以，
对曾天宇的权威也比较认同。
就武装力量而言，曾天宇能控制的武装力量要远远强于张世熙能
控制的武装力量。首先，曾天宇领导的自卫军拥有数十支长短枪，甚至
还有钢炮。这些在当时的战争中非常重要的武器都是万安其他各区所
没有的（许诗蕊， ２００１ ： １５ ；康克清， １９８８ ： １５１ ；钟汉华， １９８４ ： ３７ ）。窑头
兵工厂能够制造的只是土枪土炮，在威力上远远落后于步枪。其次，
曾天宇是名副其实的地方武装领袖，从收集武器到壮大队伍，都是亲自
上阵指挥；而张世熙所影响的地方武装虽然有几支队伍，但张世熙本人
并未直接参与其中，尤其是茅坪地区的农军不是他所能直接掌控的。
这些因素使曾天宇掌握的军事资源远胜过张世熙。

五、万安暴动：“糜烂地方”之忧，抑或“扭曲革命”之忧？

从前文勾勒的万安大革命史可以看出，万安最重要的革命领导人
是曾天宇。在万安革命者的心中，共产党的形象不是抽象的，而是人格
化在曾天宇这样的人物中。用他的一位追随者的话来说，“他是江西的
开天辟地 人，赣 西 一 带 的 工 作 完 全 是 他 来 开 展 的”（许 大 权， １９８８犫 ：
１３６ ）。曾天宇不仅有实力、有资源、有人脉，而且有较远的革命理想、较
高的革命境界和较广的革命见识。当革命激化了既有的社会冲突时，
曾天宇并不会像有些学者笔下的地方精英那样，迎合这种冲突，力求提
高本族群在地方的利益和势力（陈耀煌， ２００２ ），而是会尽力协调各方力
量，控制可能激化的地方矛盾，不使革命偏离最根本的目标。当然，随
着“八七”会议后中央关于组织地方暴动的指示的传达，随着革命领导
人内部分歧的出现，会使曾天宇的革命理想实现起来更加艰难。不过，
曾天宇这种为理想而做出的努力又因为他所具有的较强实力和较弱的
组织观念而获得了相当程度的成功。

１４． 因此，朱曦东的事迹收在了赣县革命史中。参见赣县县委党史办， ２０１１ ： ３４ 。

· ２ 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