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9 - 《社会》201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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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4 · 5

   国流动人口家庭的结构一方面表现为形式上的拆分,另一方面则表现
   为实质上的家庭经济的紧密联系。如果说拆分型的家庭模式和留守经
   历加剧了新生代工人与农民工体制原本就根深蒂固的紧张关系,那么,
   来自家庭经济的支持则暂时缓解了新生代工人与体制可能产生的冲
   突。与老一代工人主要依靠老家父母进行儿童抚养(这种抚养也伴随
   着他们在经济上对父母的补助)不同,部分新生代工人在婚事操办、子
   女抚养、盖房买房等方面,都依赖父母的单向支持(汪永涛, 2013 )。可
   以说,这样一种家庭支持形式使得新生代工人与体制的冲突至少不会
   迅速爆发,从而为问题的解决赢得了时间和空间,但是又可能隐含着更
   强的危机。 21
       结构性问题的存在和进一步激化的可能亟需制度性的解决方案。
   逐步废除农民工生产体制,赋予工人城市公民权和工业公民权,修复工
   人家庭生活,应该是问题解决的基本立足点。就此而言,工业内迁为积
   极推进工人的城市公民权提供了很好的契机。相比珠三角、长三角等
   沿海工业城市,内地中小城市外来人口有限,因此,可以考虑将有意愿
   落户的人口就地城市化。但对于外来人口大量集中的沿海工业城市,
   公共服务资源相对更为紧张,外来人口的城市公民权更难保障。从根
   本上来讲,无论在哪一类城市,地方政府缺乏主动为外来人口提供公共
   服务的动力。解决这一问题,应该进行体制层面的调整,主要的方向包
   括: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统筹,打破区域壁垒;中央政府配套兜底基本公
   共服务,防止“洼地效应”;改变政绩考核方式,将新型城镇化相关内容
   作为重要考核指标;最后,面对开放的市场社会,应该以常住人口而非
   户籍人口为基础配置资源。 22 赋予新工人城市公民权,修复其家庭生
   活,既可以促进他们在城市社会的整合,减少极端抗议或越轨行为,又
   能为其在企业的努力工作提供动力和希望,还能为他们下一代的成长
   提供相对公平、健康的环境,防止留守、流动问题的循环和代际传递。
   当然,问题的另一面在于劳资双方合理的利益分享与博弈机制的建立。
   工业公民权的实现尽管会受到来自企业层面更多的抵制,但是政府同


   21. 一方面是新生代工人父辈的逐渐老去和经济支持能力的减小,另一方面是逐渐增加的生
   计压力,尤其是在新生代工人及其子女选择在城市生活的情况下。考虑到部分新生代工人在
   年轻时对父辈的过度依赖,这类问题可能会更加严峻。
   22. 相关政策思路的形成,得益于与张翼、王春光教授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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