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9 - 《社会》201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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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3 · 2

              磨灭的深刻印象:
                     1979 年冬,那个小麦下过之后,乖乖(感叹词)!到了 1980
                  年春上,他那个午季分配,他们把一个区的生产队的队长、会
                  计、党员们,还有其他部门的,都搞到这个地方来了!到这里来
                  学习,就讲今年午季学习像那样干!( 2006-05-11 , 犛犡犑 )
                  至今村民们还会津津乐道现场会的热闹场面,以及自己和家人在
              当时参与了哪些具体工作,是如何度过这段对他们而言荣耀而又难忘
              的时光。
                      全 犛 区都在我们家这里住下来了!当时我们 犎 村有个
                  油场啊,都在我们这里住着。住就开那个现场会啊,就说那个
                  责任田到户以后啊,他这个小麦为什么能管理这样好。我给
                  他们搞这个午季分配,抽到油厂来干一个星期。(我)给他们
                  搞表嘛,制表嘛!在 犎 油厂,汤书记在这里蹲点嘛, 犎 村来好
                  多人!( 2006-05-11 , 犛犡犑 )
                      那时候开会,把我们 犛 乡一个公社,还有我们旁场子,都
                  搞到我们这个地方,开一个星期会嘛!在我们家,我家原来还
                  住在那头哎,在学校那边。那时候我家母亲还活着嘛,那时候
                  我家是, 犆 大队干部嘛,就 犆 大队干部在我家吃嘛,这个生活
                  嘛。( 2006-05-11 , 犢犆犢 )
                  可见,与基层干部在公开文本中强调发挥农户个体积极性不同,农
              民们的记忆反而是关于集体打井抗旱、组织参观学习等集体动员的场
              面。一方面,这反映了在集体化末期,农业生产的组织仍然在很大程度
              上沿用了原有体制下动员号召和宣传教育等方式;另一方面,“戏剧和
              仪式是百姓生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柯文, 1997 : 96 )。在日常平淡
              的经济生活之外,周期性的节庆与欢腾场面,也是共同体生命延续的必
              要(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2001 )。作为一个平淡无奇的基层村庄,一夜之间被外
              部世界所关注并大规模进入,对普通村民而言,无异于一场短暂而绚烂
              的表演。关键的是,他们在其中不只扮演了这场庞大戏剧的旁观者,更
              是这场演出的实际参与者和扮演者。作为这场权力盛宴“被观看者”的
              荣耀与激情对重复周期性生活的普通农民而言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
              忆。他们在大写的历史中的参与感在这一段共同的回忆中被建构出来
              了,并成为影响其对外部世界理解和行动的重要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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