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8 - 《党政研究》2023年第3期
P. 38
到来,政治传播实践逐步深入到以受众为中心的阶段,原本作为政治传播末端的客体翻转
为政治传播链条的起点,且以积极身份参与到政治传播的过程中来。总体来说,拉斯韦尔
阶段是第一代政治传播,其特征表现为以传播者为主导,因此 “大多从属于一个强而稳定
的政治制度和信念” 。第二代政治传播以媒体为主导,面临着更为多变的选民,政党通
〔 11〕
过 “专业化”进程适应电视时代的新闻价值要求。 自第三代以来,政治传播开始以受众
〔 12〕
为主导,专业化需求加剧、竞争性压力增强、反精英的民粹主义、离心多元化等成为政治
传播的显著特征。 “第四代”政治传播是 “第三代”的延续,突出表现为公民的政治无
〔 13〕
效感、精英与大众关系的进一步紧张、协商参与等新民主规范的浮现。 而今 ChatGPT 的
〔 14〕
出现进一步确证了一个讯息:政治传播的受众取向将进一步强化,这是当代政治传播 “从
以媒介传播为中心向以理解受众为中心的整套方式、方法与技术的转型” 的表现。这意
〔 15〕
味着政治传播中 “宣传主义”“新闻专业主义”等传统观念的消解或逐步退场。
以受众端为起点考察政治传播,这一特征的出现并不以 ChatGPT 为起点。从其实质来
看,这是民主政治自然发展的结果,而不仅仅是作为一种外在力量的技术推进的结果。在
常态政治中,政治传播与民主政治运作相容,这决定了它是以 “人民的统治”,尤其是民
意为前提推进 “有政治目的的传播”实践活动。因此,当其与战时宣传区别开来、与民
主政治相融合的那一刻开始,实际已经开始挑战传统的 “ 5W”传播链条———以受众
(“对谁”)为起点定义政治传播过程。但是,人类政治文明是动态发展的进程,从当下民
主政治发展趋势来看,强势政治规范正在从自由主义向多元主义转向,核心价值从自由向
平等转向,民主类型从竞争性民主向参与式民主转向。目前,各国民主政治在不同时间陆
续进入晚期现代性阶段,或者在多线性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共时性涌现传统、现代、后现
代特征。“第三代政治传播”是人类社会晚期现代性阶段的产物,“第四代政治传播”则
是以上晚期现代性自然深化之后的历史产物。以 ChatGPT 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很有可
能在未来将政治传播带入 “第五代”,与之同时浮现的,必然是一个与之相互呼应的新世
界的智识环境与政治状态。
二、驾驭机器:生成式人工智能时代的政治传播主体性争夺
以 ChatGPT 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很有可能在未来将政治传播带入 “第五代”。
“第五代”政治传播从 “第四代”延续而来,必然具备 “第四代”的基础,尤其是参与式
民主、身份政治的影响可能会更加深入。同时,“第五代”还会出现 “第四代”所没有的
特征。从 ChatGPT 给出的讯息来看,这一全新的特征很有可能是:机器加入人类的公共性
对话以及其可能产生的后果。ChatGPT 不同于历史上任何一种媒介的特征是,它是一个
“人机交互”的媒介。历史中的媒介,不论是报纸、电视、互联网、手机等,所提供的信
息交互均是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互,媒介所提供的也是一个 “人与人”的信息环境。社
交媒体的出现,更是在互联网中把人类的社会交往作为其技术属性中的核心特质。但是,
ChatGPT 与之不同的是,它是一个人类创造的智能机器人———一个巨型语言处理系统。
当然,机器加入人类的公共性对话也并非以 ChatGPT 为起点。我们当前的舆论环境早
已经由 “人 +机器人”共同创造。诸多研究证明,在当前的社交媒体上,存在相当大数
量的社交机器人。在英国脱欧公投中,脱欧派的社交媒体账号形成了占社交媒体总量约
1 / 3 的信息。在 2016 年美国总统大选中,特朗普的社交机器人网络是希拉里机器人网络
的 4 倍。 在俄乌冲突产生的舆论战中,我们也能看到大量的社交机器人的存在。 总之,
〔 17〕
〔 16〕
社交机器人正在广泛参与社会网络舆论的建构 。但是,以 ChatGPT 为代表的生成式人
〔 18〕
工智能技术将机器人的公共对话能力推向极致。以目前的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速度来看,
6 ·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