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3 - 《社会》2025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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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5·1
图 2-2 展示了家庭生育中子女性别结构的世代变化。 对于在 20 世
纪30 年代出生的父母来说,绝大多数家庭至少有一个儿子,只有女儿
的家庭不到 10%。在通常情况下,第一胎不是男孩的家庭往往会继续生
育,直到男孩出生为止,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女孩的家庭比重在早期
世代中非常低。 考虑到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生育转型,大多数家庭通常
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因此,家庭中子女的性别结构更多由第一个也是唯
一的孩子的性别所决定。这一选择更多依赖于“自然的馈赠”,而非人为
的意愿。 可以看到,在 20 世纪 80 年代出生的人中,只有女儿的家庭比
重已经突破三分之一。 换句话说,生育率的下降导致了家庭子女性别结
构的变化,表现为只有女儿的家庭,尤其是独生女家庭,在整体人群中
的比重呈上升趋势。
回到本文前面的分析, 子女的出生性别影响了父母与子女的相处
方式。在只有女儿的家庭中,父母对权威型孝道的认同更低,因此,在总
体层面,传统孝道也会随着只有女儿的家庭比重的增加而下降。 在中国
生育转型的背景下,我们有理由认为,家庭子女性别结构的变化成为解
释传统孝道式微的重要因素之一。
(三)稳健性检验
本部分重点回答下述三点内容:首先,对头胎性别的外生性假设进
行再讨论; 其次, 针对头胎性别对父母双元孝道的作用进行敏感性检
验,以排除遗漏变量带来的潜在干扰;最后,对现有中介解释可能存在
的反向中介问题进行检验。
和现有关于头胎性别的研究一致,本文进行了必要的内生性检验。
然而, 我们无法穷尽所有可观测的个人特征变量和其他可能存在的不
可观测的混淆因素。 正如有研究所指出的,面对严格实施的计划生育政
策,一些家庭可能会借助当时普及的 B 型超声波检查(B 超)来提前判
断胎儿性别,继而根据胎儿性别选择是否堕胎(Bo,2018)。 直至 21 世纪
初, 计划生育主管部门才明文规定执业医师不得使用 B 超为孕妇进行
7
胎儿性别鉴定。 换言之,假定头胎性别存在人为选择的可能性,那么大
概率发生在2003 年以前。 此外,在更早的出生世代中,女婴存活率相对
更低,并面临溺婴、弃婴的可能性(Ebenstein,2010),这也导致问卷收集
7. 参见: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关于禁止非医学需要的胎儿性别鉴定和选择性别的人
工终止妊娠的规定”( https://www.gov.cn/banshi/2005-10/24/content_8275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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