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7 - 《社会》2025年第1期

社会·2025·1

转变，拥有女儿的家庭日益增多。 由于只有女儿的父母对于权威型孝道
的认同感相对较低， 这解释了为什么传统孝道观念整体呈现下降的趋
势。
第三，本文也从研究方法上拓展了子女性别与家庭文化的讨论（孙
晓冬、赖凯声，2016）。 面对子女性别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我们在自
然实验框架下借助头胎性别的外生特征识别了子女性别的因果效应。
关于头胎性别的识别思路也可以运用于其他面向的家庭文化与家庭生
活研究（穆峥、谢宇，2014b）。
最后，本文的研究发现还具有一定的政策意涵。 根据我们的分析，
传统孝道观念的衰落部分源于仅有女儿的家庭（尤其是独生女家庭）比
例的增加。 随着近年来中国“三孩”政策的出台，在育龄群体中，仅有女
儿的家庭可能会因为生育政策的调整而继续生育。 这样一来，有关“传
统孝道衰落” 的论断是否会因为中国家庭生育变化带来的家庭实践变
化而部分回归“传统”，仍有待观察。
本研究在测量上仍存在一些不足。 第一，有关父母与第一个孩子是
否同住是一个二分变量。 事实上，不少研究发现中国家庭居住结构呈现
“近而不同”的居住特征（王跃生，2020）。是否同住的二分测量可能会模
糊代际间多样化的居住安排实践。 第二，CFPS2014 没有直接询问代际
之间的互动行为， 我们是通过对父母生病情境下的主要支持来源来间
接测量的子女支持行为。 由于该题目是一个单选题，我们可能会丢失子
女和其他照顾角色同时提供支持的丰富信息。 此外，尽管已有研究使用
CFPS 的代际关系量表来测量双元孝道， 但 CFPS 所使用的相关题项与
基于 CGSS 数据的研究所采用的题项并不完全一致。正如翟学伟（2019：
129）所指出的，用特定本土心理学量表来解释人们呈现出来的某种关
于“孝”的态度，可能简化了孝道背后丰富的社会学意涵。 阎云翔（Yan，
2023）也建议，研究者可以跳出“孝道”范式来认识中国亲子关系转型，
并使用“亲情”概念来刻画两代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可见，如何更好地认
识与测量孝道依然是解释孝道变迁的关键基础。

参考文献（References）

安乐哲. 2017. 儒家角 色伦理 学———一套特 色伦理 学词 汇 [M]. 孟巍 隆， 译. 田 辰山，
等，校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

· 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