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36 - 《社会》2025年第1期

观念因何而变？

题不会对现有的研究结论带来太大的干扰。

五、 讨论与结论

基于 2014 年 CFPS 数据， 本文使用父母第一个孩子的头胎性别所
具有的外生特征， 在自然实验框架下探讨了子女性别父母对双元孝道
观念认同的影响作用。 研究发现，生女儿的父母对权威型孝道的认同更
低，但对相互型孝道的认同更高。 通过中介分析发现，生女儿的父母在
子女婚后仍同住的可能性更低， 家庭居住结构的变化造成了父母对权
威型孝道的认同降低。 同时，生女儿的父母更可能在生病时得到子女照
顾，代际间的互动增加了生女儿的父母对相互型孝道观念的接纳。 随着
人口生育率的下降与独生女家庭比例的上升， 家庭子女性别结构的变
化成为解释孝道伦理观念变迁的重要因素之一。
本研究为探讨孝道观念及其变迁的研究做出以下贡献：
首先， 本文通过探讨子女性别如何通过代际互动影响亲代孝道观
念的认同，拓展了以往聚焦于子代孝道观念与代际互动的相关研究（胡
安宁，2017；许琪，2022）。 基于角色伦理与关系伦理的认识，孝道既强调
了子代向上的角色责任，也包含了亲代向下的角色期待，因此，在亲代
层面关注父母的孝道伦理认同，不仅凸显了父母对子女的角色期待，也
进一步丰富了我们对当代中国代际关系的双边图景的认识。 如果说既
有研究主要关注了孝道文化如何实现其文化传承， 并发现孝道在当代
中国家庭中依然呈现出文化韧性， 那么本研究则进一步论述了孝道作
为传统文化实现其创造性转换与创新性发展的微观机制（胡安宁、余家
庆，2022）。 这些关于“亲/子”孝道伦理的研究发现共同表明，传统文化
在中国家庭内部以一种“生生不息”（孙向晨，2014）的“生存论”结构实
现其文化传承与发展。
其次，探讨子女的性别如何影响父母对孝道伦理认同的转变，也是
厘清中国传统孝道观念总体变迁的重要切入点之一。 尽管已有双元孝
道观念变迁的研究关注了现代化背景下的文化变迁， 但鲜有研究结合
人们微观的家庭生活进行解释。 通过引入父母对子女性别角色期待的
解释，我们关注到“实践的传统”在家庭生活中如何与时代背景紧密相
连，并且，家庭在这一实践过程中实现了自身的现代化转型与伦理重构
（计迎春，2019；许琪，2024）。 面对生育率的降低和家庭子女性别结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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