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0 - 《社会》202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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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于身份的隔阂 : 人口多样性 、 社会信任与犯罪

   进经济发展的同时 , 也引发了拥堵 、 污染与犯罪等一系列的 “ 城市病 ”
   ( 陆铭 , 2017 )。 由于犯罪被认为是 “ 城市病 ” 的一个重要表现 , 现有文献
   以贝克尔 ( 犅犲犮犽犲狉 , 1968 ) 的成本 — 收益分析框架为基础 , 对城市为什么
   具有更高的犯罪率展开了深入的探讨 。 有学者认为 , 城市规模越大 , 从
   事非法活动的经济回报越高 , 被捕概率越低 , 因而城市是滋生犯罪的
   “ 温床 ”( 犌犾犪犲狊犲狉犪狀犱犛犪犮犲狉犱狅狋犲 , 1999 )。 还有一些文献则从收入差距
   ( 犅狉犲狀狀犪狀犌犪犾狏犻狀 , 2002 ; 犌狌犿狌狊 , 2003 )、 失业率 ( 犘犺犻犾犾犻 狆 狊犪狀犱犔犪狀犱 ,
   2012 )、 性别结构 ( 犌狉狅 犵犵 犲狉 , 1998 ; 陈春良 、 刘正山 , 2014 )、 年龄结构
   ( 犌狉狅 犵犵 犲狉 , 1998 ; 程建新等 , 2016 ) 以及城市人口规模 ( 犎犻 狆狆 犪狀犱
   犚狅狌狊狊犲犾犾 , 2013 ; 犎犻 狆狆 犪狀犱犓犪狀犲 , 2017 ) 等角度出发 , 对城市犯罪率的波
   动提供了有益的解释 。 然而 , 现有文献并没有注意到在城市规模扩张
   和城市化率不断提升的过程中 , 日益突出的人口多样性是如何影响犯
   罪的 。
       人口多元化是欧美国家的大城市在人口城市化进程中的一个普遍
   现象 ( 王红霞 , 2013 ), 随着中国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 , 这一特征也日
   益明显 。 那么 , 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而出现的人口多样性是否能
   够解释我国城市犯罪率的波动呢?这是本文试图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
   尽管鲜有文献对两者的关系直接展开分析 , 但一些研究已经注意到外
   来人口规模与城市犯罪率之间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 ( 如 犅狌狋犮犺犲狉犪狀犱
   犘犻犲犺犾 , 1998 ; 陈刚等 , 2009 ; 犃犾狅狀狊狅犅狅狉狉犲 犵 狅 , 犲狋犪犾. , 2012 ; 犅犻犪狀犮犺犻 , 犲狋
  犪犾 . , 2012 ; 犘犻狀狅狋狋犻 , 2017 )。 值得注意的是 , 陈刚等 ( 2009 ) 采用中国 31
   个省份 2000 — 2005 年的面板数据分析发现 , 大规模人口流动导致的犯
   罪率上升主要由省际人口流动引起 , 而省内流动人口的增加并不会对
   犯罪率产生影响 。 由于省际流动人口的异质性水平显著高于省内流动
   人口 , 这可能说明影响地区犯罪水平变化的并非流动人口所占比例 , 而
   是不同群体间的异质性 。
       理论上 , 在人口多样性水平越高的地区 , 不同群体在宗教信仰 、 风
   俗习惯等文化特征上的差异越大 , 尤其是在中国这种 “ 关系型社会 ” 中
   ( 梁漱溟 , 1949 ), 文化是不同群体身份认同的重要纽带 。 因此 , 人口多
   样性水平的增加极有可能降低不同群体间的身份认同 , 并进一步影响
   彼此间的信任 。 也就是说 , 在人口多样性越高的地区 , 信任关系越难以
   建立 。 同时 , 人际信任又是影响犯罪的一个重要因素 ( 犔犲犱犲狉犿犪狀 , 犲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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