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3 - 《社会》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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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9 · 4

   受情况的变化,普遍得到了失业率降低有助于缩短救助接受时间的一
   般性结论。我们对中国的观察却发现,对低保对象退保具有影响力的
   宏观因素并不是失业率,而是非正规就业结构的演化。这验证了我们
   关于救助接受时长不仅受就业总量,还受到就业结构影响的假设。由
   于中国就业增长最重要的驱动器是非正规就业,而非正规就业这种“隐
   性化”的就业方式对于退保的推动作用是较弱的,就业总量的提高、失
   业率的下降因此未能对退保产生明显的提升作用。
       社会救助是以家计调查为核心的收入转移制度,而家计调查能否
   在一个国家顺利实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就业结构的正规化程度。此
   前对东欧等转型国家的观察曾发现,随着国有经济的瓦解、非正规就业
   形式的出现,救助部门获取就业收入记录的困难重重,传统的家计调查
   方式难以为继( 犎狌狋狋狅狀犪狀犱犚犲犱犿狅狀犱 , 2000 ; 犕犻犮犽犾犲狑狉犻 犵 犺狋犪狀犱犕犪狉狀犻犲 ,
   2005 )。改革三十余年来,中国的就业结构经历了从计划经济时期的正
   规就业结构,向市场经济下的非正规就业结构的转变,该转变在推动中
   国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对救助管理产生了明显的负面作用。地方低保
   部门在家计调查中,常无法获取到关于低保申领者就业和收入的准确
   信息,也难以根据低保对象的变化情况精准及时地开展动态管理,致使
   退保难问题进一步严重化。所幸的是,中国的非正规就业水平自 20 世
   纪末达到峰值后开始逐渐下降,这为降低低保对象隐性就业可能,退出
   低保提供了有利的结构性支持。如本研究实证结果所示,随着低保期
   群从早期进入组向中期进入组,再向近期进入组推进,退保的可能性在
   逐渐升高,表明非正规就业水平的降低对于低保退出率的提高已经发
   生了积极的作用。
       国内学界虽已广泛注意到隐性就业对低保动态管理的消极影响,
   但遗憾的是,其未能将此问题上升到宏观就业结构层面进行讨论。相
   应的,其所提出的动态管理促进机制也未能触及根本的结构性因素。
   例如,关于如何应对隐性就业造成的家计调查难题,很多研究者都曾提
   出借助工商、社保系统进行用工信息取证的建议。但事实上,以上手段
   所能获得的也都只是正式的就业信息,对于低保申领者的非正式就业
   状况仍难进行有效了解。只有推动中国就业结构从非正规就业结构向
   正规就业结构转变,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由隐性就业所导致的低保动态
   管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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