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6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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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分配与幸福感阶层差异的变迁( 2005 — 2013 )
为,金钱并不能购买幸福,虽然富人会比穷人更幸福,但一个社会的平
均幸福水平是恒定不变的,即使其中大多数成员的人均收入呈增长趋
势,这就是“伊斯特林悖论”。中国的社会经济发展和民众幸福感变迁
之间的关系也可放到“伊斯特林悖论”的框架下审视。
“伊斯特林悖论”的两个主要解释视角是“正当化调整”和“相对优
势/剥夺”机制。首先,“正当化调整”认为,幸福感不受绝对生活标准的
影响,因为人们会很快适应新标准,并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对德国的
追踪数据的分析发现,个体收入增长对当下幸福感有显著提升,但四年
后这一提升作用基本消失,幸福感出现大幅度回落( 犇犻犜犲犾犾犪 , 犲狋犪犾. ,
2010 )。其次,幸福感源自与他人(特定参照群体)社会境况的比较。一
般而言,社会平均生活水准以上的人觉得更幸福。因此,“相对优势/剥
夺”的解释认为,只要社会平均水准两侧的人口比例不变,整个社会的
平均幸福感就不会变化( 犅狉狅犮犽犿犪狀狀 , 犲狋犪犾. , 2009 )。
但“伊斯特林悖论”的经验基础也受到诸多挑战。自 20 世纪 50 年
代 以 来,发 达 国 家 和 部 分 欠 发 达 国 家 民 众 的 幸 福 感 一 直 在 上 升
,
( 犞犲犲狀犺狅狏犲狀犪狀犱犎犪 犵 犲狉狋 狔2006 ),这主要受益于自由选择权利(政治环
境和公共参与)的扩展和提升( 犇狅狉狀 , 犲狋犪犾. , 2007 ; 犐狀 犵 犾犲犺犪狉狋 , 犲狋犪犾. ,
2008 )。对多国数据的分析也显示,收入和幸福感之间存在稳健的正向
关系,绝对收入对幸福感的影响比相对收入更为重要和显著( 犇犲犪狋狅狀 ,
2008 ; 犛狋犲狏犲狀狊狅狀犪狀犱 犠狅犾犳犲狉狊 , 2013 )。近年来,伊斯特林等( 犈犪狊狋犲狉犾犻狀 ,
犲狋犪犾. , 2010 )对“幸福感—收入悖论”有所修正,认为短期内可能会发
现幸福感与经济走势相关,但从长期来看,社会的幸福水平和整体收入
水平没有关系。
伊斯特林等( 犈犪狊狋犲狉犾犻狀 , 犲狋犪犾. , 2012 )认为中国是证明其悖论的绝
佳实例,但相关研究结论分歧颇大。一种观点支持“伊斯特林悖论”在
中国的适用性,认为伴随着经济增长,中国人的幸福感并未同步提升
(鲁元平、张 克 中, 2010 ; 犛狋犲狏犲犪狀犱 犠狌 , 2011 ; 犠狌犪狀犱犔犻 , 2013 ;吴 菲,
2016 ),甚至有所下降,直到 2005 年以后,满意度才开始回升,呈现 犝
形态势( 犅狉狅犮犽犿犪狀狀 , 犲狋犪犾. , 2009 ; 犈犪狊狋犲狉犾犻狀 , 犲狋犪犾. , 2012 )。虽然整体
幸福感下降的趋势并不完全符合“伊斯特林悖论”的稳定假说,但研究
者对下降原因的解释却同样仰赖社会比较或相对剥夺机制。随着中国
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不平等程度急剧增大,使得大多数中国人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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