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社会》2014年第5期

中共早期地方领袖、组织形态与乡村社会

的问题，又着手整顿党内政治纪律，强调“只有最严密的政治纪律，才能
够增厚无产阶级政党的斗争力量”。因此，“现时秘密状态之中，需要最
大限度的集权，但是集权制度不应当变成消灭党内民主的民权主义”
（中央档案馆， １９８９犫 ： ４７８ 、 ３０５ ）———集权和民主这种双向的要求如何在
实践中塑造党内的组织关系，党内的组织制度与中国传统乡村的关系
形态又是如何交织作用的，这些都是十分复杂的问题。更何况，武装暴
动的诸种特殊性使组织暴动的地方党组织与上级党组织之间、地方党
组织领袖与党组织本身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在大革命失败初期全国各地举行的武装暴动中，从 １９２７ 年 １１ 月
到 １９２８ 年 １ 月江西万安县先后举行了四次暴动，其暴动规模并不算大。
尽管在第四次暴动后建立了江西省第一个县级苏维埃政权，但在敌人
的大举进攻下不久即告失败，未及建立根据地和开展土地革命。因此，
万安暴动在以往的中共党史中并不具有重要地位，也罕有人研究。但
是，在筹划和组织万安暴动中暴露出的党内组织矛盾却颇具典型性，对
于我们理解赣西南革命根据地乃至在土地革命时期各革命根据地在创
建和发展中所面临的党内组织矛盾都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而且，万
安暴动的主要领导者曾天宇与中共早期农民运动领袖彭湃、韦拔群、
李文林、傅柏翠等在出身富家、经历复杂、见识广远及精神气质等方面
颇多相似之处。通过对曾天宇的生活史及精神气质的解剖，也有助于
我们勾勒那个时代某一类型的中共地方领袖的精神群像。因此，本文
选择曾天宇及其领导的江西万安暴动为研究对象。

二、万安暴动的过程及其问题

万安暴动发生的背景，是中共中央在“八七”会议上提出革命正处
在准备新的高涨时期，据此，党的主要任务是在各地组织农民武装暴动
（中央档案馆， １９８９犫 ： ２９４－２９５ ）。江西省委得到“八七”会议的精神后，
也开始策划省内的暴动。 １９２７ 年 ９ 月底，江西省委决定将全省划为六
个暴动区，分别建立中共特委进行领导。 ３ １０ 月，省委决定将赣西暴动
的起点定 在 群 众 基 础 较 好 的 万 安 县 （中 央 档 案 馆、江 西 省 档 案 馆，

３． 实际上只成立了赣北、赣西和赣南三个特委。参见中共江西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中
共江西省委党史研究室， １９８７ ： ６６ 。

· 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