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1 - 《社会》2014年第4期

社会· ２０１４ · ４

层面。该文化是劳工———包括产业工人和非物质劳工———共同创造出
的新工人网络文化，其中包含大量社会创新。
这些创新通过线上和线下的社会网络，聚集到社会生产部门，具体
到图 ２ 上，就是中低端信息传播技术（ 狑狅狉犽犻狀 犵 犮犾犪狊狊犐犆犜狊 ）和信息中层
（ 犻狀犳狅狉犿犪狋犻狅狀犺犪狏犲犾犲狊狊 ）（邱林川， ２０１３ ）。两个概念紧密相连，前者指相

对低廉的电 子 产 品 及 其 支 持 的 相 关内容 和服 务，比如 山 寨手机、 犙犙
等；后者指使用这些信息工具的人群，包括打工者、离退休人员、贫困学
生、受到流动影响的留守人士和少数民族等。该群体内在差异大，就像
当年“九头神怪”———他们砍不死、杀不掉，不断将劳动人民的创造力、
想象力乃至生命投入抗争实践中。不同的是，他们的实践更容易借助
新型网络技术转换成工人生成内容（ 犠犌犆 ），从而更容易聚合起来。
这不再是大公司定义的用户生成内容（ 犝犌犆 ），而是有其阶级属性
的草 根 社 会 文 化。 它 从 不 同 源 头 汇 聚 到 “工 人 阶 级 的 公 共 领 域”
（ 狑狅狉犽犻狀 犵 犮犾犪狊狊 狆 狌犫犾犻犮狊 狆 犺犲狉犲狊 ），在这里碰撞，与来自不同职业、地区、性
别和种族的工人的生成内容一起，磨合成新的社会公共性基础。 １７ 、 １８
世纪，这种汇聚往往规模有限，虽有大规模起义，在史料中却要花很大
精力才能发掘出来。如今则相对容易很多，因为多数劳工可不依赖少
数教育精英进行表达，针对自己感兴趣的议题，参与公众讨论。网络于
是成为不同意见自下而上汇聚起来的通道，在此基础上生成“数字网络
行动”（ 犱犻 犵 犻狋犪犾犾 狔狀犲狋狑狅狉犽犲犱犪犮狋犻狅狀 ，或称 犇犖犃 ），即不仅有意见和讨论，
还有网上和网下的集体行动，共同促进社会进步。之后，则再强化和扩
展网络劳工，进入下一轮新世界体系的三角循环，去和 ２１ 世纪奴隶制
竞争，促进人类走出 ４００ 年前奴隶制阴影下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永别
“ 犻 奴”。

三、结语

本文从 １７ 世纪奴隶制这一新的分析视角看富士康劳工问题和数
字资本主义，可以得到以下几点启发。
首先，科技发展不一定意味着社会进步，有时候还会退步。劳工研
究需重新认识过去，让思想在历史长河中“重新扎根”（ 狉犲狉狅狅狋 ）（ 犣犺犪狅 ，
２０１０ ： ５７３ ），否则可能很难意识到， ４００ 年过去了，奴隶制和三角贸易
的基因原来依然潜伏在今天的世界体系里。从表面看，随着 １９ 世纪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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