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0 - 《社会》201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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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乳腺癌:从“疾病”到“残缺”的女性身体


              份的建构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连 70 多岁的老大姐们都会感觉没了乳房,女
              人“怎么做人啊”。对于这些年纪大的女性来说,乳房在女性身份方面的象
              征与符号意义远远大于其实际作用。而对于年轻一些的女性来说,乳房的
              残缺则不仅仅挑战性别形象,而且使她们更容易体会自我形象和性生活的
              失调( 犛犮犺狅狏犲狉 , 1991 ),更容易产生自己认同危机( 犇狌狀狀 , 2000 )。
                  患者的身份、女性形象的残缺都影响到“乳腺癌患者”作为一个“正
              常的社会人”的角色与身份。乳腺癌给女性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不适,还
              有对自我的否定,觉得自卑、伤感,怎么就“混到这份上了”;并且威胁着
              原有的亲密关系,以及更为宽泛的社会关系。除了前文分析过的亲密
              关系,在我们所能接触到的访谈中,不少女性在得病后,她的业缘关系与
              朋友圈子受到严重影响,她们与原有的社会群体出现了较大的脱节。除
              了身体原因之外,不愿意与其他人交往(如 犉03 )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从更为积极的身体管理的角度来看,病人的身份,在治疗之后,逐
              步趋向“正常”;女性 形象与 身份,通过 义乳 的佩戴在外 表上 显得“正
              常”。只是,这种技术所促进的“身体替代”仍然有无法替代的方面,女
              性在自己和家人面前还是存在如何正视这种残缺身体,需要经营管理
              好亲密关系使其尽量趋于正常。在与原有的社会群体脱节的同时,部
              分女性建立了新的社会关系———病友关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病
              友相互之间提供社会支持和心理慰藉,交流信息与经验。这也是 犅 乐
              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但是,正如有的女性对笔者所说,“这里(乐园)还
              是有病气,你最好不要来”。可以说,“正常的女人”、“正常的社会人”身
              份的恢复,对于笔者所接触到的大部分女性来说,需要更加长期的努力
              与抗争,它挑战的是更为复杂与顽固的社会规范与结构性因素。

                  四、“残缺”框架下的女性身体:研究的起点

                  相对于完备、正常而言的“残缺”概念并非与“疾病”完全割裂。从
              理论渊源来看,除了福柯( 2010 )的“正常”(规范)”的强调对于本文的借
              鉴意义,医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家们一直在提醒我们疾病的社会、文化、
              政治与道德意义。克莱曼( 2010 )区分了疾病( 犱犻狊犲犪狊犲 )与疾痛( 犻犾犾狀犲狊狊 )
              的概念,指出疾病的概念代表着西方生物医学治疗模式下对身体不适
              的反应,是一套医学话语,而人们对疾痛的理解却依据文化和情境有所
              不同。桑塔格( 2003 )提出,疾病并不仅仅是身体的一种病,而是一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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